《第三十六集：参展》

每天走去画室的路，司容都走得像在散步，却也像在逃难。

她不喜欢经过人多的广场，所以会刻意绕小路、不经意地把画架当挡箭牌挡在身前，像在城市里低调移动的画家背影。早上风很轻，阳光像试图唤醒一切的闹钟，但她的心情常常醒得比天气还慢。

她其实也不是不爱跟人讲话，只是她累。高中的那些声音太大声了，大到她想让自己静一静。大学的画室像一种刚好的寂静，她不想打破它。

但林琳总能精准地在某个角落出现，像是知道她会经过似的。

「欸欸，司容，我最近研究了一下你这条路线。」林琳从学餐边的阶梯小跑出来，笑得像个刚破解学校地图的侦探。「你知道吗，这条走法据说能让脸看起来小一点喔，约0.2公分，我不是乱讲的，我有资料！」

司容斜她一眼，「……你到底哪来那幺多资料？」

「内线啊，Google给的！」林琳理直气壮，仿佛她下一秒就能从口袋掏出一叠统计报表。

司容没回，只是嘴角很淡地动了一下，像某种「被逗笑了但不想承认」的表情。

林琳继续自说自话，像一首无需点播的广播剧：「我最近走这条路三天了，完全没有重复撞见别人，只有你。所以我合理怀疑这条是你专属的VIP通道。」

「那你现在是……非法入侵？」司容总算接了一句话，语气还是淡，但有了语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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