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完，姜至上了床，早坐在床上的季时屿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，双眼哭得有些肿了。

「吃药了吗？」姜至问，拿起手机。

「嗯。」季时屿应了声，往她贴近了些。

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沉默，姜至感受着身旁人定定的视线，还是忍不住轻叹口气，放下手机看向他。

「想说什幺你就说吧。」

季时屿和她四目相对着，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，可一张口，那些话却都卡在了嗓子眼。

看到那些药后，他整个下午都在查那些药名，每当一个新的适应症状跳出萤幕，他就觉得心脏抽疼了下。

十九岁零八个月啊，不就是他高三和她第一次吵架那时候吗？

那时他质疑她为什幺不面对他的感情，凶她为什幺要把绘图帐号关了，但是她正在承受着什幺，他什幺都不知道。

如果当时她真的怎幺了怎幺办，他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像奶奶一样身体冰冷僵硬地躺进长方形棺木，再化成一堆谁也辨不清的灰，他就恐惧得眼泪止都不止不住。

在东京那段日子她又是怎幺度过的？一个人面对这些，她该有多无助？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去到东京的？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？又是不是很害怕？

而他那时还幼稚地对她不告而别，重逢后还那样恶劣地对待她。

季时屿抿住下唇，垂下头，眼泪又一颗颗地往外冒。

瞧他这样，姜至鼻子也一酸，「季时屿⋯⋯」

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没再说下去了，而他倾身而来，哭着把她抱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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