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创展前一天，社团教室格外忙碌。

插画组正整理要展出的作品，贺知远带着自己的作品集走来走去，脸上写满「别来吵我」。社长只丢下一句：「记得帮我贴好主视觉展板。」他就哼了一声，走向角落的展示桌。

江靖轩被安排帮忙装框。他蹲在角落处理布景，没说话，只是擡眼看着那个总爱把笔咬在嘴里、明明画得很专注却故意装出不在意模样的贺知远。

他看了很久。

收工后，大多数人都先离开了。

江靖轩回头准备整理工具，无意间看见椅子上有一本打开的素描本。他知道那是贺知远的私人画册，平常从不公开。

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过去，低头一看。

第一张，是一个侧脸低头缝布的人。

第二张，是某人在窗口静静看雨。

第三张，是一双手，正在剪纸。

翻到第五张时，他笑了。

因为那张画里，画的是他低头替布景补线，背后是一道阳光正落在肩上。

他不惊讶。

只是在那瞬间，很多细节突然连起来：

每次画完图时故意遮起来的画板、每次说「只是练笔」的口气、还有——那些总是含糊带过的拒绝与沉默。

他从没拆穿，只是静静地陪着。

那天他没说什幺，只合上画册，顺手拍了张封面，转身出门。

隔天早上，文创展开始前，他出现在教室门口，手上拿着一个简单的白色画框。

「这个拿去装那张画吧。」

「哪张？」

「你画的那张我低头缝布的。」他说得自然，「那张，不适合藏起来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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