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，北部难得放晴，走廊里斜洒进来的阳光把地板照得一格一格亮晃晃的。

我原本试着让自己专注在教学计划上，也努力专注在教学与行政杂务上，却怎幺样也赶不走病房里那场不欢而散的对话，尤其是我问出那句『为什幺王欣珂可以，我却不行』后，他沉默不语的神情。

可无论我怎幺逼自己维持专注，眼前的字句读来都像是一团杂讯，铅笔在纸上勾勒出的线条也歪歪扭扭，像我紊乱的心绪，怎幺理都理不清。

「妳又在想他的事吗？」张舒晴凑过来，小声问。

我没有作声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
「其实我看妳这个样子，心情真的很复杂。」她语气带着无奈，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塞进我手掌中，「先吃点甜的吧，妳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太苦了。」

「妳觉得……我们这样算分手吗？」我照做地把糖果含进嘴里，过量的甜味却没让我好过一点，反倒更衬出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苦涩。

「不算吧？你们有人提分手吗？」

「但我们已经一个月又零八天没有联络了。」我说。

「还在数天数，就表示心里还有期待啊。」张舒晴拉过旁边一张椅子，坐在我身边，两手一摊，语气平静却诚实。「我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……但其实我心里某部分，是希望你们分手的。」

我愣了一下。

因为她是少数在知道韦翔念病情后，仍支持我与他交往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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