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抢先从路人手中接过白新羽的手机。方框里，我有些拘谨的两手握在身前，微微偏头，欢欢站在中间摆出开花的姿势，笑得像春天，而白新羽单手插口袋，站得歪歪斜斜，另一手比着万年不变的剪刀手。

我朝正在跟陌生人聊天的他瞥了一眼，忍不住偷偷放大萤幕里的白新羽。

取景框里的他比实物小了很多，却依然鲜明。阳光穿透他敞开的衣领，在锁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，他被欢欢扯歪的裤管下露出脚踝，晒黑的皮肤上有一道浅色旧疤，像是某次冒险的印记。

而他虽然正面朝着面前的镜头，目光却落在我脸上⋯⋯

我怔在原地，白新羽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，伸手要拿手机。

「干嘛趁我不注意偷看我手机。」

我吓了一跳，闪过他的手，突然想起正事。于是我冲出小屋子，往后翻一张相片，认出那是我的背影后，迅速删除！

删完后白新羽正好追上，他夺过手机，愣了下，随即哼笑一声。

「删什幺删啊，不然我帮妳重拍一张？」

「不要！」我后退一步，「我现在很丑。」

「妳哪天不丑？」

「白新羽！」

他大笑着躲开我踢过去的沙子，跑向潮水边缘。欢欢已经在浅滩发现一窝寄居蟹，正兴奋地招手。我跟过去，海水漫过脚踝，冰凉得让人瑟缩。

「沈月盈，妳过来看。」他突然碰碰我手肘，指向沙滩上被潮水冲刷出的纹路，「这像不像妳高中画的那张鬼画符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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