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天晚上。

季唯婕窝在房间剪片。

不是那种片，而是帮学校社团拍的宣传影片，她一边剪，一边戴着耳机听音轨调色。

滑鼠点到一半，画面卡了一下，她看了眼时间，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半。

她摘下耳机，揉了揉肩膀。

就在这时，窗外有一点烟雾窜上来。

她房间靠阳台，拉门没关紧，风带进来一股淡淡的烟味。

她撑起身体走出去。

楼下的阳台上，站着顾衡舟。

—

他穿着黑色家居T，左手插袋，右手夹烟，擡头正好看到她。

她也看见他，两人谁都没闪。

他举了举手上的烟，像是问候，又像提醒。

她倚在阳台栏杆上，没说话，只是弯了弯眼。

他忽然开口：

「片子后半段的那个表情，是被剪过的吧？」

她一愣。

「什幺……？」

「那支片，你有后悔过吗？」

—

她呼吸乱了一下。

「……你都知道？」

「我记得妳不是戴面具。」

—

她笑了笑，语气带点不服：

「你记性很好欸，连我呻吟都能分辨得出来吗？」

「妳的声音，在我脑子里三个月了。」

「换妳自己想，这算不算后遗症？」

—

风一吹，她的睡衣贴在身上，肩膀一边滑了下来。

他眼神扫过去，没移开。

然后他说了一句：

「别靠太近，栏杆旧了。」

「掉下来的话，我会冲动。」

—

「什幺冲动？」

他低声道：

「不想救妳，只想抱着妳一起摔下去。」

—

她怔住。

他将烟熄在阳台边缘的金属烟灰缸，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，像是被克制压着的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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