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典礼当天的早晨，教室像个被捅破的蜂巢，空气里嗡鸣着一种混杂着亢奋、不舍和解脱的躁动。

阳光透过窗户，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，也照亮了一张张仍然青涩的脸庞。

课桌椅被推到两侧，中间留出一片空地，有人拍照留念，有人在纪念册上签名，更多的，是互相替对方别上胸花的人。

这朵小红花是份微妙的心意，将它交由最重要的人别上，无论是敬重的师长、交心的好友、心仪的对象⋯⋯已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仪式；若是不甚熟悉的人贸然上前请求别花，其意义无异于一场盛大的告白。

莫政颐倚在后门边，指尖捻着红色的塑胶花瓣，揉出细微的褶皱。

他隔着喧腾的人群，看着身为轰动制造者之一的杨斯贸被簇拥着，好友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耐，反倒噙着一丝笑意，即使那热烈的欢呼几乎要将他和萧爱吞没。

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抽身，杨斯贸像是才想起不远处还有个孤家寡人，目光扫了过来，胸前那朵萧爱亲自替他别上的花，红得格外醒目。

杨斯贸看了看莫政颐手中的花，以为他在等自己，很自然地伸出手，「拿来，我帮你别上。」

殊不知莫政颐手腕一翻，避开了。

「谁要你别了？」丢下这句话，他转身就走出了教室。

走廊上同样人声鼎沸，莫政颐的目光轻易越过攒动的人头，精准地锁定了目标。

方铃灵正倚在窗台和几个女生说笑，胸前的红花已经妥帖地别好了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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