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的出差比预期久了一天。

那天傍晚，他从会议室走出时，城市刚开始下雨。

灰白的云压得低低的，像一层闷在胸口的雾。

他没有回饭店，而是接到乔牧的讯息

「晚餐已经煮好了。」

他愣了一下。

那句话既自然，又让人不知该如何拒绝。

于是，他还是打开了导航，走进那条湿润的巷子。

乔牧的公寓在一栋老楼里，墙上爬满了绿藤。

门一开，灯光温柔地倾泻出来。

屋内飘着汤的香气，混着雨后的潮湿气息，有种难以言说的安稳。

「你来了。」乔牧笑着迎上前，袖口微微卷起。

桌上已摆好两副碗筷，一锅汤还在冒着热气。

「我以为你还在忙。」沈泽脱下外套，声音低低的。

「想着你可能没吃饭，就顺手多煮一点。」乔牧淡淡地说。

「反正我一个人吃也没味道。」

那句话简单，却在空气里多停留了一会。

沈泽坐下，看着那一桌菜，

家常，却整齐；没有多余的装饰，却有一种生活的柔软。

汤是南瓜浓汤，味道温润。

他喝下第一口的时候，忽然有点恍惚，

那温度让他想起十年前的新婚早晨，陆言端给他的那杯牛奶。

也是这样的温热，带着被时间稀释的甜。

「怎幺样？」乔牧问。

「很好喝。」沈泽擡头，眼神微动。

「那就多喝点。」乔牧笑了。

他伸手替他添汤，动作自然却慢。

汤勺碰到碗沿时发出轻微的声音，似乎敲进了沈泽的胸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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