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第一次出院，是个晴朗的午后。

阳光从医院门口的玻璃洒进来，照在轮椅的扶手上，亮得几乎刺眼。

他擡头，看到陆言站在前方，手里提着一个纸袋，里面是他最爱的白T与那只旧杯子。

那杯子是他们婚礼时买的，口沿上有一条不明显的裂痕。

陆言说那像「时间留下的缝隙」，

而他回：「裂开的地方，也能装满。」

如今，他们之间的裂缝，似乎比那时更深，也更安静。

回家的路上，两人都没说话。

沈泽的嗓子仍微哑，说话像风穿过薄纸，只剩沙沙的音。

陆言不忍他费力，索性把音乐开小，

只让车里充满温柔的钢琴声。

窗外的城市仍在运转，红绿灯闪烁、行人交错，

一切都像十年前那样，只是他们不再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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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的门一推开，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。

淡淡的木香混着灰尘的气息，像一封被遗忘太久的信。

陆言先进去，打开窗，让风进来。

沈泽站在门口，手扶着墙，目光扫过那些摆设

沙发、茶几、相框。相框里那张婚纱照，边缘有点泛黄。

他凝视良久，指尖微颤，像在摸一段远去的时间。

「要不要我先帮你泡茶？」陆言轻声道。

沈泽点头，嗓音微哑地吐出两个音节：「好。」

那是他出院后第一次完整说出的字。

简单、干净，却让陆言的眼眶一瞬间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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