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到达那座城市时，天色灰得像一张未完工的图纸。

雨下了三天三夜，气温不冷，但潮湿得让人心生倦意。

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，看着窗外被雨线分割的街道，

一切都那幺陌生，又似曾相识。

出差的任务原本只是临时支援，却被公司延长成长期设计合作。

他没拒绝。离开的那一刻，他其实松了口气。

那种松，不是轻松，而是某种逃。

工地在城市西郊，一栋高级住宅案。

合作方是一家新兴设计工作室，主设计师名叫乔牧。

第一次见面时，沈泽记得，对方穿著白衬衫，袖口微微卷起，

说话不急不慢，像一场有节奏的呼吸。

「沈先生，我们又见面了。」

沈泽擡眼看他，那一瞬间，雨光从窗外折射进来，

打在乔牧的睫毛上，闪着几点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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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的会议比预定时间长。

他们从设计讨论到理念，再谈到梦。

「我一直觉得房子不是给人住的，而是给记忆住的。」乔牧说

「那记忆太多，墙会倒。」沈泽笑了。

「也许吧，但如果不留点缝隙，风就进不来。」那句话，让沈泽怔了怔。

他想起陆言曾在家里对他说：「你总把窗开得太小。」

当时他只是淡淡回：「怕风太大。」

如今这句话竟在别人嘴里回响，

像某种迟来的回音。

晚餐后，乔牧提议去喝杯咖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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