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在夜里下得极轻。

像谁在屋檐上反复低语，

每一滴都像在问——还能再靠近一点吗？

沈泽站在乔牧的工作室里。

窗外是被雨雾吞没的城市，玻璃上沾着水气，映出模糊的灯光。

桌上散着设计图、咖啡杯、还有两人的影子。

「你画的线条很有节奏感，」乔牧说，语气温和，

「但好像太克制了。」

沈泽擡头，愣了一下。

「克制？」

「嗯。你像在怕自己的线条太有情绪。」

乔牧笑着看他，那笑容里没有挑衅，只有某种轻微的理解。

沈泽的喉咙微微紧了一下。

他想起自己这十年里的生活

理性、节奏、日常的规律，就像他图纸上的每一条直线。

他从未允许线条偏离过。

但那一刻，雨声、光影、乔牧的语气，

都让他忽然觉得，

也许有些东西，本来就该是不对称的。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乔牧递给他一杯温热的水。

他们的指尖几乎碰到，却又各自收回。

那一瞬的距离，细得像一根拉紧的弦。

「有时候，我羡慕你们建筑师。」乔牧忽然说。

「为什幺？」

「你们能盖出一个完整的世界，而我只能装饰别人的梦。」

沈泽没说话。

那句话轻轻地触到他心里某个位置。

他低头看着图纸上的线，忽然觉得那线有点模糊

或者，是他的眼。

窗外的雨光在桌面跳动，

乔牧靠近时，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木质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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